鉴真佛学院教师永兴法师
清晨,扬州大明寺的钟声尚未敲响,鉴真佛学院教师永兴法师的寮房已亮起灯光,他端坐桌前,平板电脑屏幕映亮他沉静的面容,手指在屏幕上滑动,查阅着今日课程所需资料,窗外,木鱼声隐隐传来,与室内电子设备的光晕交织一处,仿佛一幅传统与现代悄然相融的图景,永兴法师,这位身披袈裟的现代佛学教师,正以他独特的方式,在讲台与道场之间,践行着一种双重修行。 永兴法师的成长,恰如一条从传统丛林深处蜿蜒流向现代教育之河的溪流,他早年于古寺中剃度,在青灯古佛的陪伴下,在晨钟暮鼓的节奏里,诵经、打坐、参禅,接受着最正统的丛林教育,当佛学院向他伸出橄榄枝,召唤他走上讲台时,他并未固守于熟悉的经卷与蒲团之间,他毅然选择踏入高等学府,系统研习哲学、教育学、心理学等现代学科,这并非对传统的背离,而是以现代学术的利刃,重新打磨佛法的智慧之镜,他深知,唯有如此,才能让古老的佛理在当代青年心中真正生根发芽,而非成为悬浮于时代之上的空中楼阁。 在鉴真佛学院的课堂上,永兴法师的讲台,便成了他融合古今、沟通僧俗的独特道场,他讲授《金刚经》,并非仅仅逐字逐句解释经文奥义,而是巧妙地将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的般若智慧,与当代青年普遍存在的焦虑、迷茫与对“内卷”的疲惫感联系起来,他引导学生思考:在瞬息万变、信息爆炸的今天,如何能不被外境所转,保持内心的澄明与自在?当课堂上讨论到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时,有学生好奇发问:“法师,AI有佛性吗?”永兴法师并未回避这看似突兀的问题,他温和地引导大家回到佛法的根本:“佛性非关形态,而在觉性,AI若能‘自觉觉他’,亦可言有佛性之端倪,然其‘觉’之本质,仍待深究。”他巧妙地将前沿科技议题纳入佛学思辨的框架,让古老的智慧在崭新的语境中焕发出别样的生机。 袈裟与讲台之间的道路,并非总是坦途,永兴法师亦需直面现代教育环境带来的挑战,课堂上,偶尔有年轻学僧难以抑制地低头滑动手机屏幕,那荧荧微光在肃穆的佛堂中显得格外刺眼,一次,他精心布置的关于《维摩诘经》中“不二法门”的讨论,竟被一位心不在焉的学生随手将经书折成了纸飞机,永兴法师没有厉声呵斥,只是静静注视着那架小小的纸飞机,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沉重,那一刻的静默,比任何训诫都更有力量,课后,他常与这些年轻学僧促膝长谈,试图理解他们被碎片化信息裹挟的浮躁,感受他们面对古老经卷时的隔膜与疏离,他深知,教育不是单向的灌输,而是双向的奔赴与理解,他尝试着调整教学节奏,在深奥的义理讲解中穿插生动的公案故事,利用多媒体课件让抽象的佛理变得可触可感,努力在传统法义的庄重与现代教学的有效性之间寻找微妙的平衡点。 永兴法师的修行,不仅在于课堂上的传道授业,更在于他自身作为僧侣教师身份的持守与精进,他严格遵循着僧团的共住规约,每日的早晚课诵、过堂用斋、集体劳作,从不因教学任务的繁重而有所懈怠,夜深人静,当备课的灯光熄灭,属于他个人的禅修时间往往被压缩得所剩无几,他深知,若内在的修持之泉枯竭,讲台上的智慧之流终将干涸,他格外珍惜那短暂的独处时光,在寮房一隅,跏趺而坐,让纷繁的思绪沉淀,回归内心的观照,这份在繁忙教学与个人修行之间勉力维持的平衡,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言教,向学生们昭示着知行合一、解行并重的真谛。 永兴法师在鉴真佛学院的讲台,早已超越了物理空间的局限,成为一座沟通古今、连接僧俗的精神桥梁,他站在这里,以现代教师的身份,传递着佛陀亘古的智慧;他亦站在这里,以持戒僧人的本色,践行着自觉觉他的菩提大愿,他深知,佛学院培养的,不应是象牙塔中不谙世事的学究,而应是既能深入经藏、智慧如海,又能心怀众生、悲愿无尽的现代僧才,他鼓励学生走出山门,参与社会服务,将佛法的慈悲与智慧播撒到更广阔的人间。 当夕阳的余晖为鉴真佛学院的飞檐斗拱镀上金边,永兴法师送走最后请教的学生,独自缓步走向禅堂,袈裟拂过洁净的石阶,身影融入暮色苍茫,他深知,袈裟与讲台之间,是一条永无尽头的修行路,每一次备课的灯光,每一回课堂的问答,每一段深夜的禅坐,都是这修行路上坚实的足印。 讲台即道场,永兴法师以他全部的生命热忱,在这方寸之地,演绎着佛法在当代的传承与新生,那袈裟与讲台之间的身影,如一道微光,照亮了古老智慧穿越时空的幽深隧道,也映照出我们时代精神困境中一条可能的出路——在喧嚣尘世里,如何安放一颗寻求觉悟的心?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