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谷回音,1932年战云下的龙树圣诞
1932年,世界正深陷于经济大萧条的泥沼,中国东北已沦陷于日寇铁蹄之下,隆隆炮声如阴云般笼罩着整个华夏大地,在福建鼓山涌泉寺,年逾古稀的虚云法师正主持一场传戒法会,寺外风雨如晦,寺内烛光摇曳,诵经声在雨声中顽强地起伏着,几位衣衫褴褛的行脚僧人冒雨而至,他们背负着沉重的经匣,其中一部正是龙树菩萨的《中论》,风雨如晦的1932年,龙树菩萨圣诞日,竟在兵燹与绝望的缝隙里,如一道穿透浓雾的微光,照亮了人心深处。
龙树菩萨,这位公元二世纪左右的思想巨匠,被尊为“八宗共祖”,其思想如一棵根系深广的巨树,滋养了整个东亚佛教的森林,他最重要的贡献,是系统阐述并确立了“缘起性空”这一大乘佛法的核心基石,在《中论》开篇那著名的“八不偈”中,龙树以“不生亦不灭,不常亦不断,不一亦不异,不来亦不出”的辩证逻辑,彻底消解了人们对事物固有、独立、永恒自性的执着,他深刻指出,一切现象皆因缘和合而生,如梦幻泡影,其本质是“空”;但此“空”并非虚无,而是对僵化实体的否定,是“真空妙有”的活泼呈现,龙树以“二谛说”为桥梁,沟通了世俗谛的“有”与胜义谛的“空”,揭示出“空有不二”的中道实相。
1932年,当此思想穿越千年烟云,在战火纷飞的中国土地上回响时,其力量尤为震撼人心,那一年,世界深陷经济大萧条的泥沼,中国东北沦陷于日寇铁蹄之下,隆隆炮声如阴云般笼罩着整个华夏大地,在福建鼓山涌泉寺,年逾古稀的虚云法师正主持一场传戒法会,寺外风雨如晦,寺内烛光摇曳,诵经声在雨声中顽强地起伏着,几位衣衫褴褛的行脚僧人冒雨而至,他们背负着沉重的经匣,其中一部正是龙树菩萨的《中论》,这些僧人来自东北,为避战火,保护经卷,一路餐风露宿,跋涉千里,当经匣在佛前郑重开启,那承载着“缘起性空”智慧的古老文字,在昏黄灯火下,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超越战火与毁坏的永恒真理。
龙树菩萨的“中观”智慧,在1932年那充满极端对立与撕裂的世界里,恰似一剂清凉解毒的良药,面对日寇侵略的深重苦难,龙树思想既非教人消极认命,亦非煽动以暴制暴的仇恨烈焰,他深刻洞察苦难的根源在于对“我”与“我所”的虚妄执着,以及由此产生的贪嗔痴三毒,龙树在《中论》中精辟指出:“诸烦恼及业,作者及果报,皆如幻如梦,如焰亦如响。” 这并非漠视现实的残酷,而是引导人们穿透表象,洞悉苦难的缘起性、暂时性与空性本质,从而在内心获得不被外境所转的定力与智慧,这种智慧,使人在国破家亡的绝境中,仍能保持清醒的觉知与坚韧的悲心,不为仇恨所吞噬,不为绝望所压垮。
龙树菩萨的“空性”思想,在烽火连天的1932年,展现出其最积极入世的一面——“以有空义故,一切法得成”,正因万法无自性、缘起无碍,改变才成为可能,行动才具有意义,虚云法师在鼓山传戒,行脚僧冒死护经,无数志士仁人毁家纾难、投身救亡,这些壮举本身,正是对“真空妙有”最生动的诠释,他们深知国土危脆、世事无常,却正因为深悟此“空”,才更激发起对脚下这片土地、对苦难同胞那份刻骨铭心的责任与担当,龙树菩萨在《大智度论》中强调:“菩萨以方便力故,于空无相无作中,能起种种事。” 这种“空”中生“有”的勇猛精进,在民族存亡之秋,化为无数仁人志士“知其不可而为之”的浩然正气与救世情怀。
1932年那个龙树圣诞日,鼓山寺内烛光映照的经卷,以及护经僧侣坚毅的面容,早已融入历史烟尘,然而龙树菩萨那穿透时空的智慧之光,并未因岁月流逝而黯淡,在当今这个依然充满冲突、对立与不确定性的时代,龙树的中观思想,如同千年不熄的明灯,持续照亮着我们认知世界与安顿心灵的幽径。
龙树菩萨的“八不中道”,是对一切极端主义最深刻的警示与超越,在意识形态激烈碰撞、社会思潮日益撕裂的今天,龙树教导我们悬置非此即彼的武断,以缘起的智慧去理解复杂现象背后的多重因缘,他提醒我们,任何将自身观点绝对化、神圣化的倾向,都是对“空性”的背离,终将导致认知的偏狭与行动的偏激,唯有秉持“中道”,超越二元对立的陷阱,才能以更开放、包容、理性的态度面对差异,寻求共识。
龙树菩萨的“缘起性空”观,更是对生命存在本质最透彻的揭示,它让我们认识到,个体并非孤立的原子,而是与整个宇宙、与一切众生紧密相连、相互依存的存在,这种深刻的“同体大悲”,正是化解冷漠、疏离,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智慧基石,在生态危机、全球性问题日益严峻的当下,龙树思想启示我们:伤害自然即是伤害自身,漠视他者的苦难终将反噬自身,唯有体认万物互联的实相,才能生起真正的责任伦理与无伪的慈悲行动。
1932年风雨如晦的鼓山之夜,那部被行脚僧以生命守护的《中论》,其承载的智慧早已超越了纸张与墨迹,龙树菩萨的“空性”思想,并非指向虚无的深渊,而是引领我们穿透表象的迷雾,洞见缘起世界的活泼生机与无限可能,它赋予我们在无常中把握中道、在困境中保持觉知、在“空”中勇猛创“有”的力量。
当战云消散,岁月流转,龙树圣诞日所昭示的,是人性深处对智慧与和平永恒的渴求,那盏在1932年风雨中摇曳的般若之灯,其光明穿越时空,依然在每一个渴望觉醒的心灵中静静燃烧,提醒我们:在缘起性空的深邃观照下,超越对立,悲智双运,方能在变动不居的世界中,安顿身心,庄严国土,利乐有情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