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春聚源,一炷香火里的物质供养与精神皈依
清晨的寒气尚未完全散去,长春般若寺的朱红山门在冬日里显得格外肃穆,聚源佛教用品销售处那扇厚重的木门被轻轻推开,一位裹着厚厚棉衣的居士走了进来,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,店员双手合十,微笑颔首,一句温润的“阿弥陀佛”如暖流般在清冷空气中弥散开来,这间坐落在般若寺附近、并不张扬的店铺,每日便如此开启,在缭绕的香火气息中,默默迎接着无数寻求内心安宁的步履。
踏入聚源,仿佛步入一个微缩的佛国世界,目光所及,是琳琅满目、蕴含深意的器物:一尊尊或庄严或慈悲的佛像,以铜铸、木雕、玉石等不同材质承载着信仰的具象;一串串念珠,材质各异,檀香沉稳、菩提温润、水晶澄澈,在指尖捻动间,仿佛串起时光与心念的珠链;香炉、烛台、经书、供盘……每一件物品都非简单的商品,它们被精心赋予意义,成为信众与佛菩萨沟通的桥梁,是虔诚心意的物质化身,一位老居士曾在这里细细挑选供盘,指尖在光滑的木质纹理上摩挲良久,最终选定一方深沉紫檀木盘,他轻声说:“供佛之物,材质与心念皆要清净。”那一刻,器物超越了实用,成为心念的庄严外显。
聚源之“源”,不仅在于汇聚器物,更在于汇聚了深谙此道的匠人之心,店内深处,一位老师傅正凝神修复一幅年代久远的唐卡,他戴着眼镜,屏息静气,手中细如发丝的画笔蘸取着珍贵的矿物颜料,在残损处落下极其细微的一笔,他常说:“补一笔,要歇三炷香,心不静,色不纯。”这份近乎苛刻的专注,是对信仰的敬畏,也是对古老技艺的虔诚守护,店中陈列的铜磬,其悠远清越之声,亦非天成,老师傅会反复调试磬壁的厚薄弧度,每一次轻击,都需达到那穿透尘嚣、直抵心灵的纯净共鸣,这些器物,在匠人手中被赋予生命,在信众手中则成为传递虔诚的媒介,它们静默无声,却诉说着最深的敬意与最诚的祈愿。
聚源更深层的意义,在于它悄然成为了一个独特的都市精神“驿站”,店铺一隅,设有一方小小的抄经角,明净的几案,铺着素净的宣纸,备有笔墨,常有都市中人悄然落座,屏息凝神,钢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,一笔一划临摹着古老的经文,一位常来的年轻白领曾坦言:“走进这里,心就静了,抄上几行字,外面的喧嚣和压力,好像暂时被这墨香隔开了。”更有一处朴素的茶台,常年备有清茶,几位熟识的老者常聚于此,他们或低声交流佛理心得,或只是静静对坐,看香炉青烟袅袅,奇妙的是,纵使家长里短的话题偶尔响起,也总会在某个瞬间归于一种默契的沉默,仿佛那氤氲的茶香与檀香,自然涤荡了言语的尘埃,只留下心照不宣的宁静,窗外,雪片无声飘落,渐渐覆盖了香炉那静默的耳朵。
聚源的存在,本身便是时代信仰需求变迁的生动注脚,回溯几十年前,长春的佛教用品或许只是散落于寺庙周边简陋摊位上的香烛纸马,形式粗朴,选择有限,而今日的聚源,以其丰富的品类、专业的服务、对品质与法度的坚守,折射出信众对信仰实践日益精致化、规范化的追求,它不再仅仅是物质的购买点,更成为初入佛门者的“解忧铺”,曾有一位大学生,因亲人病重而心乱如麻,茫然踏入聚源,面对满目器物不知所措,店员并未急切推销,只是温和合十,轻声询问:“有什么可以帮您?”那份沉静与理解,瞬间安抚了年轻人心中的惊涛,店员依据其心境,建议他请一册《心经》抄本,并耐心告知静心抄写的要义,这份基于理解的指引,远胜于任何商品的推介,让迷途的心灵在惶惑中寻得一丝可依凭的慰藉。
聚源最动人的风景,往往在那些不经意的日常微光里,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,店员见一位衣着单薄的流浪者在店外屋檐下瑟缩避寒,便默默盛了一碗热粥,又取出一件厚实的旧棉服递上,没有居高临下的施舍姿态,只有平静的关怀:“天冷,暖暖身子。”老者双手接过,眼中泛起浑浊的泪光,低低念诵了一句佛号,这布施的瞬间,施者与受者,在佛号声中仿佛都暂时卸下了身份的标签,回归到生命最本真的互助与温暖,店员每日清晨开门后第一件事,必是虔诚地跪在佛龛前,用洁净的软布,细细擦拭佛像与供器,动作轻柔,神情专注,这日复一日的拂拭,拂去的何止是微尘?更是对心中佛光的时时勤拂拭,勿使惹尘埃的自我期许,这份日常的恭敬,是信仰最朴素的修行。
长春聚源,这方小小的佛教用品天地,其“聚源”二字,深意绵长,它汇聚的,是承载千年信仰的器物精华,是匠人虔诚守护的指尖温度,是都市人寻觅片刻安宁的渴望,更是无数平凡灵魂在喧嚣尘世中对善念与光明的默默皈依,当店员跪地拂拭铜磬,当信众凝神点燃一炷清香,当迷途者在此获得片刻心安……聚源便超越了单纯的商业场所,成为一泓滋养心灵的活水源头。
这源头无声流淌,汇聚着物质与精神的双重供养,在长春这座城市的肌理中,在无数个体的生命里,静静沉淀,默默流淌,最终汇入那追求觉悟与慈悲的永恒之海。

